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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千年詛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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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上,關於自己天生的體質,花阪裕也一直心有疑問。小時候不明白,長大以後才發現,以五條悟、神谷瞬一、夏油傑為例,身邊比他優秀的咒術師不在少數,詛咒為什麽偏偏盯上了他。

花阪家傳承至此,咒術根基已不剩下什麽,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,為什麽自己會引起它們的註意?

這些疑問在今年視力突然恢覆,翻開家中倉庫那本手冊後得到了解答。其實手冊裏寫的內容也語焉不詳,比如,他們的“體質”究竟是什麽體質?如果真的像眾人所說只是瞳術的話,那麽五條家族的“六眼”為何沒被詛咒盯上?又比如,即便詛咒侵擾,難道它們還能得到這份能力嗎?咒靈的咒力和咒術師的咒力並不相同,按理來說,他們即便殺死了擁有咒術的花阪族人,也不可能將這份瞳力占為己有。

更讓花阪裕也感到奇怪的是,據手冊上記載,千年之前的花阪家族雖然不是超一流的咒術師世家,卻也算得上赫赫有名,這樣的家族,不去祓除詛咒,反而為了自保想出讓後代封印視力的法子。

這不符合常理。

花阪裕也雖然對許多事都不放在心上,但自己的體質不僅關乎自身,還有因為他的家人們,於是他私下查閱了許多資料,又逐字逐句地分析了手冊,終於有了答案。

咒靈沒有實體,而且大都長相扭曲怪異,無法與人類交流。

但偶爾也有例外產生。

有種說法是,越高級的咒靈越可能生出像人類一樣神智,不僅能口吐人言,更是有獨立思考的能力。他們就像是狼群中的狼王,可以統治一方領地。

而有傳言說,在千年以前的過去,就曾有一只咒靈覺醒了這樣的能力,和現在傳聞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不同,那只詛咒更喜歡活躍在暗處,並沒有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
本來小道消息當不得真,但花阪裕也經過查證,驟然發現那只詛咒活躍的時間,正巧與手冊上,花阪家那位與他有著一樣體質的先祖幾乎是同一個時間段的!花阪裕也知道,花阪家族很早就與咒術師一行割裂,詢問家裏長輩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來,只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。

後來他有機會時向五條悟詢問,果然,五條悟回去查了卷宗後發現,當年那個花阪族人在名震一時後,於某日突然失去了蹤跡。

因為瞳術與咒力的特殊性,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一定的轟動,不少大家族雖然原因不知為何,但都將此記錄,以備後人只需。

“你問這個做什麽?”五條悟翹著腿,“以前的人也挺大驚小怪的,連失蹤了個人都要記錄。”

“這不是普通的人。”一個荒誕的猜測從花阪裕也腦子冒出,“那可是當年,幾乎能與五條齊名的咒術師。”

“也許是遇到難以祓除的詛咒,戰死了?”五條悟大概猜到了花阪裕也在查什麽,“你不會想說他被那個詛咒給捉走了吧?”他笑了下,“詛咒抓他幹什麽?”

“我想做個實驗。”花阪裕也抿了抿嘴,“或許到時候就知道了。”

五條悟:“?”

那一段時間,花阪裕也避開家裏人解了封印,終於埋伏到了一只特級詛咒。經過親身實驗,他篤定了,手冊上記載的“體質”根本不是瞳術,而是他類似“容器”的身體。

更簡單點說,是附身。不但能為沒有實體的咒靈提供一個軀殼,還能讓它使用自己的咒力和咒術。

試問,這樣的吸引力,對於一個擁有了獨立思考意志的,不想再做相貌醜陋的超特級咒靈來說意味著什麽?

可惜自從那位花阪族人失蹤以後,那只詛咒也仿佛失去了蹤跡,湮滅在了歷史長河之中。

如今,它是否還活著?又或者早像兩面宿儺那樣被封印?

無人可知。

但今天,當一聽到五條悟在電話中所說的詛咒暴動,花阪裕也第一時間聯想到了它。

黑發青年眸色漸深。

恐怕這段時間,不□□穩了。

帶花阪彌加回家以後,花阪裕也沒急著放她上樓,而是把所有人聚在一起。

“媽媽,給彌加的學校請一個星期的假吧,還有爸爸,公司那邊也暫時不要去了吧。”

花阪媽媽一楞: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“沒什麽。”花阪裕也不想讓他們擔心,但也知道事情不能全部瞞著家裏,說的話半真半假,“我聽棘說,最近不知道為什麽街上的詛咒突然多起來了,我們家的情況有些不同雖然不是什麽大問題,但還是保險一點好。”

一聽是詛咒的事情,幾個人的表情頓時變了。

“會有危險嗎?”花阪彌加問。

“不會的。”花阪裕也笑了笑,揉了揉彌加的腦袋,“只是保險起見,最近就少出門吧。”

花阪家向來對長子的話有種莫名的信服,見他說沒問題,那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。

花阪媽媽點了點頭:“好,我明天早上就給學校打電話。”

“嗯。”

半夜,夜已深了。

花阪裕也感覺口幹,從睡夢中蘇醒,按開床頭臺燈準備倒杯水喝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閃著微弱的綠光,這是提示主人有未讀的信息。

他點開手機。

現在是淩晨兩點半。

四十分鐘前,狗卷棘給他發來了一封短訊。

狗卷棘:【晚安。】

花阪裕也坐在床上回覆:【忙到這麽晚嗎?好辛苦。】他回完信息,還沒把手機放下,嗡嗡兩聲震動傳來。

狗卷棘:【不辛苦,老師們都還在忙。】

回覆得這麽快嗎?花阪裕也挑眉,反手一個電話回撥了過去。

狗卷棘秒接。

少年那頭有颯颯的風聲,花阪裕也看了眼窗外,沒有拉好的窗簾外樹影搖曳,確實在刮著很大的風。

“棘還沒有回學校嗎?”花阪裕也問。

“鮭魚。”其實狗卷棘也有想問的,但手機正在通話,語音軟件暫時用不了,只能先回答他提出來的問題。

“是還在忙嗎?”

“鰹魚幹。”

沒有在忙卻沒有回學校?

花阪裕也拿著電話起身,走到窗邊往下一看,果然,路燈旁站著一道熟悉的人影。

狗卷棘揚著頭,看見他出現在窗前一楞,剛要動作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喝止:“不許動!”

花阪裕也轉身:“不許跑,不許動,在原地等我。”

狗卷棘聲音幹巴巴的:“鮭、鮭魚。”

淩晨兩點半,花阪家的其他人早已入睡,花阪裕也為了不驚醒他們放輕了腳步,輕手輕腳地打開大門,被撲面而來的冷風灌了一臉。

他攏了攏單薄的室內睡衣:“棘。”

狗卷棘沒想到他只穿著睡衣和室內拖鞋就出來了,想起青年一向不太好的身體,表情有些發急。可還沒等他說話,就聽見花阪裕也責備道:“這麽冷的天為什麽要守在外面?”花阪裕也拉過他露在外面的手,冰的。

“你在這裏站了多久?”他難得有點生氣。

狗卷棘頓時心虛,手指在他掌心撓了撓,語氣軟軟的:“海帶。”

他一心虛時就喜歡說些意味不明的詞匯。

花阪裕也瞧著戀人的狗狗眼,知道他為什麽會半夜來到這裏,心裏的某處柔軟塌陷,放緩了語氣:“我不是在罵你。”他雙手攏住狗卷棘冰冷的手,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,“只是,你可以叫醒我的。”

“鮭魚鮭魚。”狗卷棘嘴上乖巧。

花阪裕也拉著他:“走吧,跟我回家。”

???

他說什麽?

狗卷棘一滯,神經突突直跳。

“跟我回家。”以為他沒有聽清楚,花阪裕也又重覆了一遍。

誠然,狗卷棘確實是因為下午聽了五條悟的話後感到心神不寧,於是在交班休息時想來親眼看看花阪裕也。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他回家啊。

即將發生的事情超出了狗卷棘的認知,他還沒有做好心裏準備。

花阪裕也不知道自家小朋友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想了這麽多內容,他只是覺得天冷風涼,加上夜已很深,不能讓狗卷棘再站在這裏,而作為比他年長的戀人,也不能就這麽放任他在這個時間點一個人回學校。

“鰹、鰹魚幹”狗卷棘磕磕巴巴地開口。

花阪裕也扣住他的手:“不許拒絕。”

狗卷棘:“……”

臉紅。

與其說是不想來花阪家,倒不如說是出於害羞,狗卷棘還沒有做好登門拜訪的準備。花阪裕也單手捉住試圖逃跑的小朋友,一手開了門:“別怕,媽媽他們都睡了,明天只要在他們醒以前送你回學校就好,不要擔心。”

雖然他這麽安慰,可狗卷棘還是心裏打鼓。萬一,萬一發生了什麽意外被發現了呢?會不會給他家裏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
黑暗中,動態視力良好的花阪裕也能看到一團行動僵硬,又小心翼翼的身影,忍不住笑了笑:“棘忘了嗎?我媽媽很喜歡你。”

“彌加也很喜歡你。”

他溫柔的聲音撫平了狗卷棘心裏的慌張,“剩下只有我爸爸你還沒有見過了,但是相信我,他也會很喜歡你的。”青年的體溫通過掌心相接處源源不斷地湧入了狗卷棘的內心。

“就像我喜歡你一樣。”

花阪裕也領著人上了樓,床頭燈沒有關,大概能照出房間的輪廓。等兩人都進了屋後,他轉身關上門打開大燈,狗卷棘這才看清了臥室的全貌。

花阪裕也的臥室和他的人一樣,有一種溫暖的味道。布置擺件井井有條,桌角與櫃角被軟布包裹,即便磕上去也不會覺得疼。窗臺種了幾顆小盆栽,床頭櫃上還擺著一張全家福。

狗卷棘視線動了動,徑直望向了那一張靠在墻邊的床。松軟的枕頭微微凹陷,被子被掀起了一角,狗卷棘忍不住想過去摸摸,那褶皺處是否還殘留有那個人的餘溫。

花阪裕也註意到他的動作:“家裏有客房,但是現在收拾的話可能會驚動彌加他們。所以”他頓了頓,“今晚就委屈棘,和我將就一下了。”

將就?在哪裏將就?

狗卷棘腦袋一懵,楞楞地回頭,正正與花阪裕也對上了視線。隨即又條件性反射地扭頭看向了那張床。

要一起睡嗎?!

這個消息來得太刺激,狗卷棘藏在碎發下的耳朵漲得通紅。

花阪裕也走到衣櫃前,從裏面抱出了一床幹凈被褥:“今晚我打地鋪。”

哎?

狗卷棘發散的思維被這句話驟然拉回。

花阪裕也失笑,他本意只是想讓小朋友進來睡個好覺,畢竟已經這個時間,外面又有咒靈徘徊。即便狗卷棘已經是準一級的咒術師,他總歸不太放心。

再者小朋友現在年紀太小,縱然他想做什麽,也不合適宜。

他還不至於對一個高中生上下其手。

迅速在地上鋪好一個地鋪,花阪裕也轉身,又從衣櫃裏拿出一條浴巾和一套睡衣:“棘介意穿我的睡衣嗎?”

狗卷棘:

狗卷棘僵硬著扭過脖子,視線掃過青年的臉,一路向下,最後落到了那套灰藍色,一看就很好穿的衣物上。

【睡、睡衣?】

狗卷棘咽了咽口水。

花阪裕也則楞了楞,他還沒怎麽聽過狗卷棘用正常的詞語說話,沒想到這麽突然就聽見了。

脫口而出的話多少讓狗卷棘有些羞赧,下意識縮了縮脖子:“鮭魚。”

花阪裕也彎著眼睛笑:“嗯,你沒有晚上穿著睡覺的衣服,所以我想我的睡衣應該可以代替一下。放心,都是洗幹凈了的。”

其、其實,沒有洗過也沒關系。

狗卷棘不敢看他,默默在心裏接話道。

花阪家是典型的自設計一戶建,過去為了方便眼睛不便的長子,不但在每個角落都做了防護,甚至專門在他的臥室建了專用的洗漱衛生間,可以說是照顧得無微不至。

狗卷棘在浴室洗完了澡,用浴巾擦幹身子,側頭看向搭在衣架上的睡衣。

“……”

那是,花阪裕也的睡衣。

他慢慢走過去,遲疑地穿上,很快,鏡子前出現了一個銀發少年。灰藍色的條紋睡衣明顯不是他的尺碼,袖口和褲腿都長出好大一截,狗卷棘卷了卷,透過鏡子看,還是有點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。

“棘,洗好了嗎?”花阪裕也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早就停了,卻遲遲不見有人出來,敲了敲門。

浴室門打開,狗卷棘出現在氤氳霧氣裏,不自然地拽緊了袖口。

花阪裕也視線下移,少年纖細修長的頸脖下是精致的鎖骨,他頓了頓,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。

“咳,那我們休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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